《真实案例》：你要像怪物般活着，还是像正常人死去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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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言文化

文｜格雷姆麦克雷伯内特

译｜林雨蒨

第二本笔记本

我承认但不引以为荣的一件事是，在听到姊姊”精神崩溃”时，我曾暗自叫好。当时她二十三岁，正在剑桥攻读博士学位，不但拥有一级荣誉学位，还和一个方下巴的大学教师订了婚，两人看似享受着令人作恶的和谐关系。几周前的周日，她带了那个书呆子回家吃午饭，这件事本身已是破天荒；然而当彼得问我爸，能否和他到书房谈谈，我便意识到有更不详的事情即将发生。

他们男人在密谈时，薇若妮卡和我沉默地坐在客厅。我责备地看向她，但她回避我的视线。莱维林太太拿出了酒杯和雪利酒醒酒器，这是太平时期每年只在圣诞节才会从橱柜现身的东西，我因此怀疑她事先就知道会有客人，当然，她不会自作主张端上雪利酒。没过十分钟，两个男人回来了。薇若妮卡起身，期待地看着爸爸，他微笑地给了她一个充满感情的拥抱，这在我们家又是前所未有的事。爸爸接着简短地发言，欢迎彼得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，并祝福这对阴谋分子百年好合。

他们像在替《闲谈者》（Tatler）杂志拍摄整版广告似的，并肩坐在靠背沙发椅上，彼得一只肉呼呼的手放在薇若妮卡的腿上，薇若妮卡的手再覆在他的手背上。爸爸坚持莱维林太太和我们一起喝杯雪利酒，她很尽本分地先迟疑了一下才表同意，喝了酒后又匆忙回厨房烤肉。

我该为了姊姊高兴；但我忍不住想，她只是想赢我而已。她不仅征服了学术界，还不知怎地找到了一个无可挑剔的丈夫，所以当她”神经崩溃”的消息传来，我除了有点兴奋外没别的感觉，真的不能怪我。终于，镶饰完美的外表出现了裂缝。